作者作品细腻、冲击力强,有非常强的可读性。--鸡汤王子
这是一部反映现实题材的小说,是一部反映人心欲念的小说,这部作品的力量不亚于贾平凹的《高兴》。--瑶瑶恍恍
惠潮是最冷酷的故事讲述者,他以剁骨扒皮的手段叙述生活的惶惑、局促和纠结。--故事女王
这是一个“求之不得”的故事。当欲望渐渐难以实现,人也渐渐的走向一条岔路,最终无力悔改,只得接受最怯懦的结果。--苏子
惠潮,男,1981年出生于陕北山村南寨子湾,童年与行动不便的外祖母一起生活,自小深谙弱者的生存境遇,对后来从事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2006年开始发表作品,近几年潜心乡土题材小说创作,以平民视角关注底层人物命运,并以寻根为主题,试图创作一系列长、中短篇小说来诠释寻根的价值和意义,为迷惘困惑的现代人重拾精神归宿,是新一代寻根文学作家。
第一章 骚动......................1
第二章 出生.....................29
第三章 名节.....................74
第四章 成长....................120
第五章 知音....................172
第六章 诀别....................201
第一章 骚动
三个男人幼年时,曾在桃园效仿古人义结金兰,早春盛开的桃花映红了他们黑黝黝的脸膛,不想多年之后竟因此招来莫名的非议和责难。在南庄暗淡无光的历史上,这三个男人异想天开地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逃亡,他们赤脚光膀,蓬头垢面,奔行数百里。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一条河流拦住了他们的路,河对岸是袅袅升起的炊烟,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发现了他们,就叫他们“野人”“野人”。他们傻傻地看着那些半裸身子洗衣服的妇人,饥饿和恐慌让他们迷失了自己。
又几日,风声越来越紧,他们只好分开来继续没有结果的逃亡,等到吴耀祖和万百川被抓回来以后,才知道他们的大哥石弦玉已被人开枪要了性命。
石弦玉饿昏后被一个寡居的妇人救起,妇人用缸底的白面给他捏了饺子。石弦玉饿极,没吃几个就被从窗户伸进来的手枪击中脑袋,鲜血直喷到妇人身上,妇人惊叫一声昏死过去,可怜妇人最终还是落了个“破鞋”名声。妇人被坏了名声,在一个黄昏投入流经村庄的那条河顺流而下。石弦玉被葬在南庄后山的走马梁上,他的老婆王秀女带着他们唯一的儿子石宝整整为丈夫守了三年墓,九岁的石宝三年之后变成一个毫无生气的老头。
当时的吴耀祖和万百川也意识到了自己可怕的命运,一年后,村里隐约传出吴耀祖的老婆柳月娥和支书的风言风语。吴耀祖由此开始胸闷,肚子一天到晚“咕咕”地响个不停,不久之后一命呜呼。这一年,他唯一的儿子永生只有八岁。
三个结义兄弟两年内去了两个,剩下老三万百川孤苦无依,幸而他老子万家业是行伍出身,打过日本鬼子也打过老蒋,他家又世代贫农,得以逃过一劫。万家业为此在村里自豪地翘起了尾巴,这位半生鳏居的老者经常走在村中央的大路上唱道:大姑娘去洗澡,被我给看见了,明晃晃的屁股上,还有
一道壕……万百川得了祖先的阴功,继三个儿子满堂、满仓和满房之后,又生了幼女水仙。
合作社废除的前一年,王秀女用私藏的五枚民国“袁大头”为石宝迎娶了几十里外一个村庄的姑娘。结婚一年后,仍不见媳妇巧巧的肚子大起来,王秀女知道自己的儿子愚拙,曾私下里教过石宝,可是没有任何效果,夜里去听房,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只是有个大人模样的道具而已。
万百川的三个小子都打着光棍,只有永生在男女方面不能让人省心,他曾在上学第一天站在讲台上掏出自己的小鸡鸡吓唬教室里的女同学,在一阵嬉闹声中,永生被老师打得鼻青脸肿,永生从此以后臭名昭著。柳月娥为此伤心了几年,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日后必是拈花惹草的主,就说三岁看得老来相,故
而时常教导永生,要做一个像他老子一样规规矩矩的男人。
永生二十四岁这一年,邻村一个叫红杏的姑娘在戏场看上了他,年轻的永生身体结实得很夸张,肌肉随时都要爆裂似的。谁知过门不久,村里人发现红杏是个糊涂婆姨,动辄自称老娘,永生由此对红杏产生了厌恶情绪。
这一年农忙过后,村里请来戏班唱戏,永生和满仓看上一个跑龙套的小戏子,小戏子走起路来屁股扭得让他们想入非非。满仓是光棍,本不谙男女之事,但又蠢蠢欲动。戏正唱红火时,偏偏这小戏子来了月经,一个人在屋里休息,满仓拉了永生摸到戏子的住处。永生起初不肯,怕红杏知道,但满仓
说,他爷爷说了,戏子都是干那营生的,只要给钱便行,两人趴在窗户上,见小戏子正蹲在尿盆上“嘘嘘”地撒尿,等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明晃晃的屁股暴露在两人眼皮底下。戏子看见了他们,顺手抓起红缨枪道具对准窗户,永生问:“两块干不干?”戏子说:“不干,你们快走开,否则别怪我手中的枪不认人!”永生又问:“五块干不干?”戏子说:“你真啰唆,我说了不干!”永生火已上来,误将“不干”听成了“不敢”,又急切地问:“不敢?怕什么?”戏子骂道:“你回家找你老娘去!”说着挥舞长枪打得两人抱头鼠窜。
已有身孕的红杏听到消息后,坐在地上又哭又闹,柳月娥抱着她,不停地咒骂永生。红杏号哭道:“你个败家子啊,你和那婊子睡一回就给五块钱,你算算结婚几个月来你干了老娘多少回,可你给了老娘多少钱?那婊子的下面值钱,我的就不值钱吗?”红杏没完没了地哭闹,又要上吊又要撞墙,急得柳
月娥操起擀面杖打了永生几下,永生里外不是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家也不回,任由红杏撒泼宣泄。
其实永生心里,早就看上了石宝的婆姨巧巧,巧巧起初不搭理,一日石宝和王秀女出去了,巧巧路遇永生,故意咳嗽几声就匆匆走去,永生左顾右盼一回,就跟在巧巧屁股后头,快到石宝家,巧巧突然回头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永生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看巧巧,眼神热辣辣的,巧巧脸上微微泛红。谁知王秀女已经回来,在南屋休息,永生就大声说要借口袋,巧巧说等石宝回来找找看,王秀女就在小屋里问是谁,巧巧说是永生。永生隔窗和王秀女打了招呼,王秀女就要永生进屋坐,永生向巧巧挤眉弄眼,等走进屋里,王秀女就问:“最近怎不见你妈?”永生说:“我婆姨怀上了,我妈照看着。”
王秀女说:“你婆姨怀上的事我听说了,不晓得是小子还是女子?”永生说:“我也不晓得,只晓得四个月了,我想要女子。”王秀女叹息一声说:“傻孩子,怎么头胎就要女子,头胎是小子,心就定了,传承了香火,以后再要女子,女子才是娘的小棉袄。”又问:“你婆姨好吃什么?”永生说:“好吃醋。”
王秀女笑道:“那就好,保准生个带把儿的。”
永生如坐针毡,看着巧巧进来倒水,就问:“石宝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巧巧说:“估计快了吧,说不定就一会儿。”说着故意又看永生,永生见巧巧常不在村里走动,原以为巧巧木得很,谁知竟很会调情,越发坐立不安。王秀女说:“给吴家小叔子倒水喝,常不来。”巧巧说:“正倒着哩。”说着用印有毛主席头像的大茶缸给永生倒了开水端来,永生趁王秀女不注意,就势捏了巧巧的手,巧巧一撒手,差点把茶缸弄在地上,永生见王秀女目光呆滞,就问是不是眼神不好使。王秀女没有意识到永生的举动,就说:“我瞎了。”永生说:“哦。”王秀女说:“瞎了两年多了。”永生又说:“哦。”
王秀女说着自顾看手中的针线,永生一边应声一边又伸手想摸巧巧的脸,巧巧见王秀女仍低着头,也不躲闪,眼勾勾地看着永生。王秀女又说:“可我耳朵好着呢,针掉地上也听得见。”永生一惊,手里的大茶缸分明抖了一下,巧巧“扑哧”一笑出去了。永生等不上石宝,见巧巧出去,对王秀女说:“婶子我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事,隔天让我妈来看你。”王秀女说:“那自然好,让你妈来,老姊妹几个也不常走动了,我和她在阳门道拉拉话。”
临近过年,永生又伺机来找巧巧,巧巧正和婆婆一起做年饭。王秀女夹了丸子送到永生嘴里,永生吃了,眼巴巴地看着巧巧,巧巧问永生:“你婆姨身子还好?”永生说好着呢,我妈和她睡一屋,成天由我妈伺候,说着指指巧巧的下身。巧巧嘴角一撇,假装生气的样子,永生问:“前些天要问你们借的口袋空下了吗?”巧巧说空下了,让永生去取,还说石宝在呢。永生说声好,又对王秀女说:“我妈说等我婆姨身子好些就来和你拉话。”王秀女说:“谢谢你妈惦记,你拿几个丸子回去让你妈和你婆姨尝尝。”永生说:“我妈也做了,回去转达你的好意。”
石宝从粮仓里拿出口袋给了永生,口袋上印着“口袋常有”的字样,祈愿年年丰收。永生不见巧巧出来,就对着窗户说:“婶子我走了,等用完后还你们。”王秀女说:“不急不急,用完再说,没事常来坐。”
巧巧过门几年,一直希望能像村里其他媳妇一样,刚过门就挺起大肚子,可石宝从来没有进去过她的身体,巧巧相信石宝是压抑的,她在和石宝结婚前让人进去过,她夜夜能想起那个人,让她浑身的毛孔张开来,但只有一次,那个人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那个人回了北京,他本来就是北京人,竟比别人迟回了两年。他想那座城市,他说那是他的故乡,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不能回去他只希望去死。
过年那几天,永生和巧巧传出奸情,导致永生后院起火,被红杏闹得蜕了一层皮,好在石宝不太懂婆姨红杏出墙,巧巧并没有挨石宝的皮肉之苦,但难和婆婆面对。一日王秀女早起,嗐了一声一个人走出院子,在村里走了几个来回,就有小孩围过来对她说:“你家媳妇嫁汉了。”王秀女大怒,扬起拐杖便打,孩子们边跑边喊叫,王秀女追不上,气得捂住肚子蹲下来。柳月娥去村里许医生家给红杏询病,见王秀女被骂,就过来扶她。王秀女起身,拐杖重重地跺到地上,沉闷地对柳月娥说:“你养了个好儿子。”柳月娥羞愧难当,就对王秀女说:“嫂子,都是我造孽,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你就别挖苦我了。”
王秀女也不看柳月娥,照地上啐一口道:“谁要你做牛做马,我恨不得你也和我一样断了种。”柳月娥一听断种两字便想发作,但只好强忍住说:“断不断种都是老天爷安排的,我要早知道永生是那样的浑蛋,生下来就把他窝死在尿盆里。”王秀女听到这里,叹口气说:“都是我造了孽,生下个不成器的儿子,我们老石家是要断后了。”说完干哭几声,柳月娥也跟着哭起来说:“许医生说了,媳妇如果不好好调养,孩子怕难……媳妇身底见血了,好在不要紧,永生犯下的孽,会遭报应的。”王秀女说:“我们上辈子都作了孽,要不咋都是这样的命?”柳月娥说:“完了我让永生过来当面给你磕头谢罪。”王秀女啐道:“让你那混账儿子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以后见一次打一次,见十次打十次。”
过了年,红杏的肚子越来越大,尖尖的向前凸,众人都说要生小子,红杏心里欢喜,和永生的关系似乎也缓和了些。但永生心不在红杏身上,一日中午借故出来和村里人耍牌,以香烟为赌注,一气输了一包,就想收手,满堂兄弟几个纷纷给永生借烟,永生又下注,不久赢回来,如此反复直到下午,烟被
倒了几次手,皱巴巴的。永生建议本上记账,玩得昏天黑地,到最后还是输了。永生和满堂争辩,满堂说不会骗你的,不信你看本子,永生说:“我明明记得赢了,咋就输了呢?欺我识字不多,都狗爬过一样记些什么 ?”满堂是村里小学的老师,就说:“骗你不是人,我好歹也是当老师的,要为人师表嘛。”
永生无奈,只好认账。
耍到晚上,也不回家吃饭,红杏挺着大肚子来找,正好永生出来尿尿,红杏上前抓住永生的下面,急得永生大叫:“长短等我尿了再说行不行?”红杏说:“你别想尿,就问你耍还是不耍了?”永生连连求饶,嘴里直说不耍了不耍了,红杏才放开手,永生直嘘嘘,好长时间尿不出来,又让红杏背过身子,红杏只得背过身去,永生稍等了等,“唰唰”地尿了一地。红杏说:“早早跟我回去,小心我造你妈。”永生急道:“有气冲我撒,你造我妈算什么道理?”红杏说:“我看你妈寡妇失业的不忍心造她,起码她没把我怎么样,倒是你,不把我当人看,如果再这样下去,等孩子一出生我就把他在尿盆里窝死。”永生捂住红杏的嘴说:“你作孽,孩子又没惹你!”红杏说:“孩子是没惹我,可他老子惹我了,他老子管不住自己的下面,我拿他没法子,拿个血肉蛋子还没法子?”永生茫然道:“你好狠心,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红杏说:“我的心是红的,怕是你的心坏了,霉了,烂了,要不成天起来不是找女人就是赌博。”永生无奈地叹口气说:“我只是解闷而已,大正月天,等过了十五我就不赌了好不好?”红杏说:“一天也不行,一时一刻也不行,你得陪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寂寞。”永生说:“不是有我妈陪着你吗?”红杏说:“你妈是你妈,和你能一样吗?我要男人的时候你妈能算数吗?”永生说:“你都胡说些什么?”红杏说:“我说的是实话,你妈晚上说了几回,要你和我住,她回自己屋里住,你妈是明白人,不像你,放着老婆不用净在外面瞎折腾。”永生一听红杏把炕
头的事情和他妈扯在一起很不自在,拉了红杏就往家走,红杏一边走一边问:“你以后还赌不赌了?”永生说:“赌个屁,我只想让我妈省点心。”
到了春耕的时候,巧巧一直想呕,跑到院外哇哇直吐,接连几次,王秀女和巧巧都知道是怀孕的征兆,不过巧巧一怀孕,王秀女什么话也没说,让巧巧和自己住在南屋,她害怕石宝不懂事,伤着巧巧的肚子。虽然王秀女和村里人交往不多,但消息还是传出去了,这在别人还不打紧,村里以前和王秀女
要好的几个婆子都吓了一跳,因为石宝不是正常人,她们自然知道,永生心里也是“咯噔咯噔”的,算算过年和巧巧那事已经两个多月,和知道红杏怀上的时间大体一致,永生心里害怕起来,只听人说石宝婆姨终于怀上了,不知道背地里有没有什么议论。
柳月娥心里也直打鼓,去寻几个老姊妹假装闲聊,进到万百川家院子,万百川的老婆大兰子正抱着母鸡揣鸡蛋,大兰子见柳月娥来串门,丢了鸡对柳月娥说:“恭喜你啊,又添孙子了。”柳月娥一听大惊失色,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要捂大兰子的嘴,自己说道:“我的好姊妹,你这样说不是要害我吗?石家有后本是件喜事,咋和我扯上了?”大兰子笑道:“我又没说是石家,你着什么急,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打自招了吧?”柳月娥一听,又打自己的嘴,后悔不迭,大兰子说:“纸里包不住火,隔墙有耳,石宝是残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婆姨怀了身子只有他自己蒙在鼓里,世人谁还不知道?”柳月娥急道:“这可咋办啊?”
大兰子说:“凉拌,你傻啊,你着什么急,你可千万不能不打自招,先乱了阵脚,人的身体谁没个问题,再说石宝是二尾子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人只是听说而已,谁又敢说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们永生的,谁要敢那样说,石婆子肯定会和他拼命,作为你也不会接受,风言风语一旦过去,管他是谁的种,
以后世世代代都是老石家族谱上的人,关你什么事,更不关别人的事。”
柳月娥听大兰子这么一说,长吁一口气,捶捶自己的胸口说:“遭天杀的,我寡妇失业的,偏偏遇见这么些肮脏事。”大兰子说:“保不定不是你家永生的,他俩就那一次,听说还被搅和了,谁亲眼见永生一定给巧巧肚里下了种?”柳月娥说:“石宝婆姨到咱村也有几年了,从来少言寡语,村里很多人还叫不上她的名字呢,走动也少得可怜,你是知道的,她和媳妇们都很少走动,更不要说和男人家,就出了那么一出,现在她怀上了,只要知道石宝是残废的人都会说石宝婆姨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家永生的,狗屙下的也是永生屙下的,浑身一百个嘴也说不清。”
大兰子笑道:“你看看你又来了,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就一句也没听清?”柳月娥道:“哎呀呀你看我,都急糊涂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怎么样,只怪自己没生出个省事的下家。”大兰子说:“是啊,你那下家也是,自小就看出不是省油灯,果然应验了。”柳月娥说:“谁知道现世现报,媳妇折腾起来没完没了,我算是受够了,只盼孩子生下来,我安然了,拿根绳子上吊算了。”大兰子说:“大白天的死呀活的,放得开开的,没有过不了的门槛。”
柳月娥回来的路上,听见村里人正在议论巧巧怀孕的事情,有人说:“还不知道怀了什么人的种,石宝要是正常人,老母猪也长花眼了!”又有人说:“肯定不是正常人,是正常人几年下不了个种?”柳月娥越听越心慌,回到家中,见永生正给红杏削苹果。永生说:“你多吃果子,对身体有好处。”红杏说:“你怎么巴巴地对我殷勤起来?”永生说:“我一向想对你好,可就是怕你生气,你一生气我就没辙了。”红杏说:“怀身子的人都容易生气,你就不知道让让我?”永生说:“我知道了,你心平气和的,对你自己也好。”红杏说:“只要你对我好些,我气也就小了。”
柳月娥听见两人的对话心里畅快了许多,又看看永生,心想,这事要是被红杏知道,风言风语如何能应付得来,又见永生主动向红杏赔好,猜中了永生的用意,红杏成天在家不出门,永生已知巧巧怀孕的事情,怕红杏知道,故先讨好她,想到这里,又想起死去的丈夫,觉得永生一点也不像他老子,心里怅怅的,开始做饭。红杏饭量大起来,一天吃三四顿饭,柳月娥不辞劳苦,想尽办法变花样给红杏弄饭吃,还不时把积攒下来的钱托人到山外的集镇上买点新鲜的给红杏吃。
不几天,永生遇见满堂,满堂问:“石宝婆姨怀上了你晓得不?”永生含糊地回答:“晓得。”满堂就笑眯眯地问道:“不晓得怀了谁的种?”永生说:“那你要去问她本人。”满堂笑道:“你还和我装,肯定是你的。”永生心里烦躁,不觉气往上涌,骂道:“无凭无据的就血口喷人。”说着佯装要打满堂,满堂撒腿往前跑去,回头对永生说:“和你耍笑你就当真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也是听村里人说的。”指指不远处一个孩子,那孩子六七岁,满堂说:“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那孩子认得永生,就对永生说:“石宝婆姨怀了你的种。”永生大怒,追打那孩子,那孩子跑得快,一边奔跑一边“哇哇”叫个不停,永生追出几十米,无奈地停下来,回头看看满堂,满堂也是无奈地对他摇摇头。
永生回到家中,见红杏站在大门中央,也不见柳月娥的身影,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见柳月娥从屋里出来,连连向他摆手。永生明白红杏将要发火,但仍不愿和巧巧怀上的事情联系起来,红杏嘴唇动了好长时间,声音颤抖地对永生说:“你看看大门上写的什么?”说完一扬手,把一扇大门重重闭上,永生感到身上凉飕飕的,看那门扇,上面用粉笔写道:永生搞大了巧巧的肚子。永生脑袋轰的一声,脸上火烧一般,使劲咽了几口唾沫,一步也挪不开。
柳月娥过来试图拉红杏回屋,红杏一扬手,甩得柳月娥一个踉跄,永生脚步沉重地跨上大门前的石台阶,心想,事已至此,解释有什么用,只是不明白事情怎么传得这么快,红杏一副不吃他誓不罢休的样子。永生想到这里,突然咧开嘴忍不住笑了笑。红杏见永生发笑,一条胳膊挡住永生的去路,永生停
住脚步,见红杏牙咬着嘴唇,脸都变了形,永生想起红杏常常自称老娘,突然感到春日的太阳居然很毒很毒,他抬眼看看湛蓝的天空,那太阳要变了色,变成了蓝色,蓝天反倒要变成红色的光,永生想,要是在梦里就好了。
刚这么一想,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耳光,紧接着红杏一声哭出去,脖子伸得老长,再也收不回来。柳月娥担心红杏背过气去,一手扶在她背上,另一手挽住她的胳膊,红杏开始翻白眼,永生手足无措,只顾瞅着红杏的脸,等待那一声长长的哀号能收回来。柳月娥怕闹出人命,一迭声让永生去请许医生来,永生如梦方醒,转身撒腿往医生家跑去,一路上健步如飞,导致村里大路上鸡飞狗跳,不远处两只正在交媾的狗见状,吓得想分开,谁知里面绞着疙瘩,想分开也不能,只在那里嗷嗷乱叫。
永生请来医生,进院见母亲抱着红杏,红杏两脚在地上蹬,一点声响也没有。医生放下药箱,先掐人中,又翻眼皮,后取出听诊器放在红杏胸口,此时红杏不再蹬脚,嘴里轻哼着什么,医生从耳朵上取下听诊器,对柳月娥说声没事,柳月娥听后软软地坐在地上,永生上前扶住柳月娥,被柳月娥扬手打了一巴掌。医生知道永生惹了祸,就劝红杏好好休息,心情平和为好。因红杏妊娠,加上并无疾患,就不用药,只是血压有些偏高,建议吃点青菜和豆腐。
柳月娥频频点头,心放下大半,但身体不听使唤,虽然年龄不算大,但偶尔觉得体力不支,加上这两年被永生和红杏折腾得够呛,就掏出怀中的手帕打开来,要给医生出诊费,医生推开来,说以后若不用药,就不收出诊费。柳月娥又留吃饭,也不怕家丑不外扬,想有个调停的人在,好让红杏收敛些,医
生不爱是非,托故还有病人,挎上药箱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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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句顶一万句》一样畅快淋漓,像《浮躁》一样冷峻深沉,像《活着》一样振聋发聩。
二十年后我们终于等来了第二部“活着”
内容简介: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一个北方的山野村落,人们按部就班的过着几千年来的农耕生活。故事在三个家庭之间展开,每一个人在自身欲望的催动下,追逐、争夺、攫取、付出。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作者带领我们重回被遗忘的土地,重寻人性的根源。细致入微的文字阐述了人性伦理以及人类生存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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